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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当老师（46）

7/1/2022

那天在饭桌上我们聊得非常尽兴，我告诉他们这是来美国五年后我第一次交到中国朋友。我问他们圣达菲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老刘说：“明天周六，你跟我去跳蚤市场吧？如果时间富裕,我们再去逛逛古董店。不过晚上我要上班，你上午九点来找我，我们大概三、四点钟回来。对了，要带些现金。”我高兴地答应了。

聊得高兴之余，老刘给我们展示了他收集的宝贝。在他的卧室里有满满一柜子瓶瓶罐罐的，柜子边上的几个大纸盒里也放了好些个。

他顺手拿起一个花瓶：“这是康熙年间的。”说着他朝我们亮了亮花瓶的底部，那里果然印着：“大清康熙年制。”

“哇，是真的吗？”我不禁叹道。

“当然是真的，这叫渔耕樵读，你看着胎釉，又白又润……跟你讲你也不懂。”

老刘一脸喜气，把花瓶轻轻放回原处。又拿起一个稍大的色彩鲜艳的花瓶：“这个是成化年制，看这绿釉，看这底款。”果然，这底款是“大明成化年制”。

老刘又向我们展示了两三样，我们就退回了客厅。

我说：“老刘，如果你这些都是真的，你可不只是百万富翁了？没找人鉴定鉴定？”

“这就是个玩，要鉴定也得以后回国再说。”

我问：“这么些宝贝可得花不少钱吧？”

老刘说：“可不吗，十几年了，钱全花在这上面了。”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临走时老刘说：“你得帮我个忙。”

我问：“啥事儿？”

他说：“你帮我打个电话，我的手机该充费了，我听不懂英语。”

我很诧异：“平时谁帮你充话费？”

老刘：“我逮着哪个朋友，哪个朋友就帮呗。”

丽丽看着我说：“你别瞅我，这个忙我帮不了，我还不如他呢。”边说边摆摆手。

我拨打了老刘给我的号码，按着指令1、2、3……确认了交费。

“散Q啦！”又是一句沈阳味的谢谢。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老刘开车带着我来到了圣达菲的跳蚤市场。

这个市场坐落在火车站旁，客流量比较大。进了市场一看，简直和国内的农贸市场一个样。高大和简易的建筑物内，排列着各种各样的摊位，食品的、蔬果的、特色小吃的、衣服的、箱包的…

另一个大厅里则全是卖古董和饰品的：有很多卖水晶的摊位，有卖各式匕首的、各种项链儿、手环、戒指的，各种老式靴子，也有中国的景泰蓝、花瓶、瓷碗什么的，还有各种国家皇宫里的装饰品…真的是琳琅满目。

我突然看到一个巴掌大的圆形寿牌，褐红色的石料，半厘米厚，像是寿山石料，具体是什么石料，我也不知道。但是圆润、有玉质感，古色古香的。老板是一个老墨，我问价，他说$70。我拿起来这个寿牌仔细看了看，这个隶书的“寿”字很好看，不像是新刻的，用手掂了掂，分量还挺重。

我跟老板讲价：“$30吧？”

老板：“No, no. $60.”

我估计这里的美国人都不知道这牌子上刻的是什么，估计也没什么人买。就说“太贵了!" 转身走了。

我在美国当老师（45）

7/1/2022

(为避免给我的朋友们引起麻烦，本次内容当作虚构好了)

第二天，我一早就给老刘打电话，老刘正在睡觉，说：“你下午2:00再给我来电话吧，我得先睡会儿。晚上我请朋友吃饭你也过来吧，回头我告诉你地址。”

下午五点钟我按照老刘的地址开了半个小时车到了老刘的家。老刘的家不大，是一片小树林中的一个别墅，房东把这个别墅分成了两部分，老刘住的是小半个别墅，有一室一厅一卫。

老刘说：“一会儿Lily和她的老公过来。你先帮我搭把手，择择菜、洗洗菜什么的。”

我们俩正忙着做饭呢，就听门外：“刘胖子，开门！开门！”柔软而有沙质感的女声，未见人呢，我却听出了性感的味道。老刘又是用他带着沈阳味的那句“哈喽啊”开门打个招呼，进来一位身材娇小的中年女人，随后还有她的美国老公。

“你好，你好！”我赶紧自我介绍。Lily和我握了握手, 并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大卫”。

我说：“不是你老公吗？”

“别听死胖子乱叫，还没结婚呢。”

老刘说：“那还不是早晚的事，老公比你男朋友少一个字，说起来顺口。”

这一字之差可天壤之别，这老刘咋那么随便呢。

大卫年纪有近60岁，比丽丽大十岁。这丽丽长得也太可人了，虽50岁的人了，从背后看身材就像18岁。一头卷曲厚实的长发衬托的脸更显小，吊俏眼，小而翘的鼻子，清晰的唇廓，有两个小虎牙。皮肤稍黑，紧实油光，除了脖子上有些横纹能看出年纪来，光看脸和身材顶多30多岁。

她脱了毛衣外套，上身仅穿个吊带背心，结实的臂膀无一丝赘肉。藕粉色的吊带背心和肉色的乳罩与紧身黑裤挺相配，有胸、有腰、有臀。特别是溜光的皮肤，真的是性感。说起话来也是眉眼含笑，透着一股媚劲儿。不光男人看了喜欢，我是女人也喜欢。只是觉得在别人家不好这么像光膀子一样的穿着，况且这是冬天。不过没准儿他和老刘很熟，所以不介意呢。

丽丽是河北人，在附近开了个按摩店。

那天老刘做的是冻豆腐粉条排骨炖白菜，蘑菇炖小鸡，拍黄瓜和西红柿炒鸡蛋。主食是馒头，是老刘自己蒸的馒头。那馒头真好吃，又暄又有嚼劲。我来美国好几年了都没吃过像样的馒头。

老刘做饭的手艺不错，我问他跟哪儿学的？他说他当过兵，在炊事班干过。那天饭桌上还有一盘他自己腌的咸菜。

这个大卫也什么都不忌口，吃的开心，可惜刘胖子和丽丽的英语都不灵光，我就和大卫谈的多些。

大卫是个律师，刚离了婚，一心一意的要娶丽丽，边吃饭边和我聊天，眼睛却始终离不开丽丽，深情而热切，我想丽丽要是能缩小到手掌这么大，大卫肯定能一口把她吞下去。

丽丽和老刘也聊得火热，老刘问丽丽：“怎么不来上夜校（学英语）了？”丽丽冲大卫努了努嘴：“还不是因为他，弄得我一点时间都没有。”

丽丽接着说：“哎，现在记性也不好，总也记不住。上回咱们学的那个词‘猫跳’是什么来的？我记着猫跳了，忘了英文什么意思了”。

“汽车旅馆啊”老刘应声说。

我听到这儿觉得有意思，就问丽丽：“你用中文注音？”

“是啊，音标我也不会。”

我说：“那旅馆就是猴跳了？”

丽丽想了一下，“对呀，旅馆是猴跳。”

我说：“有意思啊，Motel-猫跳，Hotel-猴跳。”

老刘也重复着“猫跳、猴跳。”

我们三个哈哈大笑起来，丽丽边笑边说：“这回我记住了。”

看着大卫迷惑不解的样子，我赶紧用英语跟他解释，大卫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

大卫个子有一米八，但人看起来并不壮，可能是因为瘦的缘故，气色也是有点颓。如果不知道他是律师，我会猜他是个农民，长得有点像前总统吉米·卡特，挺和善的。

我问大卫是哪个族裔的，他说他是爱尔兰，我说我家汤姆也是，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饭后我们还切了蛋糕吃，蛋糕是丽丽带来的。我问是不是谁的生日，丽丽说不是，说大卫喜欢饭后吃蛋糕。

吃着聊着我慢慢了解到丽丽也才来圣达菲不到一年，以前在加利福尼亚，在那边的按摩院给别人打工。她自己的按摩院才开了不到半年。她和大卫就是在她的按摩院里认识的。大卫有颈椎疼的毛病，常来她的店里按摩，有时候自己来，有时候和老婆一块儿来。他和老婆关系并不好，本来就闹离婚呢，因为看上了丽丽，就很快和老婆离婚了。

老刘是动乱后政治庇护过来的，过来后请了律师，交了钱，没多久就拿到绿卡了。他曾建议丽丽也这么办，还提议他帮忙找律师。丽丽本来想以计划生育受迫害办庇护，现在能跟大卫结婚可比办庇护强多了。她现在不能跟大卫结婚是因为国内的离婚手续还没办完。

我在美国当老师（44）

7/1/2022

在圣达菲的这一段生活真的是丰富多彩，也是我人生中难得的经历，在这里遇见了几个中国朋友，开启了一段特别的旅程。那是在搬家以后过感恩节的时候。因为学校的工作基本适应了，家也安定下来，该拆包规置的也基本完成了。我感到特别累。汤姆说你感恩节别做饭了，我们出去玩。于是我们就来到了这里著名的赌场Buffalo thunder.

一进赌场，叮玲玲玲玲Slot machine的声音伴随着音乐声充满了整个大厅，五光十色的光影无处不在，充溢着喜庆的气氛。厅中心赌桌上竟有近一半的荷官是中国人。哇，这对好久没看到国人面孔的我来说甚是亲切。

汤姆和我来到一桌中国老哥是荷官的Blackjack (二十一点）座位上。“哈楼啊！”一声带着东北口音的Hello把我逗笑了，原来Hello还可以这样说。一问老哥原来是沈阳人，姓刘，胖墩墩的脸上笑意盈盈。他问我老家是哪儿的？我告诉他是北京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我们边玩边聊，我和老刘相谈甚欢，汤姆听不懂，我还得翻译给他听，而老刘的英语也不灵光。没过一会儿，汤姆就起身去玩他的最爱德州扑克去了。我问了老刘的电话并悄悄输入在我的手机里。一会儿桌上的人满了，我不好意思总和老刘聊，耽误他的工作。告诉他我会给他打电话，我也就下了桌去找汤姆了。

德州扑克是一种需要斗智斗勇的游戏，喜好它的人很多，电视频道还有专门播这种比赛的，奖金都是上百万美元的。我和汤姆有时候在家会看这种电视。

在这里竟有$20元一场的比赛。买$20入场票，给3000元的码。三、四桌的人拼剩下最后四个人获奖。在一般的赌场里都是要最少$40或$60入场券。如果你进入不了前四名，你的钱就打水漂了。赌场拿出一定比例的入场券收入奖励前四名。这种游戏分限注和无限注赌。

汤姆那边的比赛已经开始了，一桌10个人连聊天带玩，一半多老头儿老太，有说有笑的。看来美国人的退休生活还是不错的。

我又来到一个中国女人是荷官的桌上。女人大概四十岁，也是东北人，我们也是边聊边玩。她告诉我边上那桌的荷官是她老公。他原来是在国内大学教书的。我看向她老公，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大概有五十多岁了。我问他是怎么有这么多中国人荷官？她说这都是朋友帮朋友介绍工作过来的。她小姑子也是这儿的荷官，不过今天她休班。

那天汤姆打到了最后一桌，趁休息间隔他找到了我的桌上，跟我说恐怕还得等他一两个小时，让我小心点玩，别输太多了。我在赌桌上输输赢赢的也没有太大。我对这儿的人比较好奇，我就开始在赌场里转悠，这赌场里真是什么种族的都有，也有不少华人，这和我前两年所在的城镇大有不同，前两年我几乎都没怎么见过华人。

我转悠完了一圈，看还有时间就到了赌场里的小商店里，里面大多是工艺品、衣服和珠宝。有很多有特色的陶瓷和珠宝首饰跟Gallup的相似，看来这又是一个原住民开的赌场。我正仔细看着一串漂亮的蓝色绿松石项链，听到广播里叫我去前台。原来汤姆提前结束了最后一桌之战，我以为他输了，他说他打到了最后两名，那个人家里有事儿不想恋战，所以跟汤姆商量，两个人不继续打了，而是平分了第一和第二名的奖金。汤姆也正有此意，他也不愿意我等着他，而且肚子也饿了。

汤姆把赢得的近$200元给了我，我们又用赌场会员卡免费吃了一餐。

我在美国当老师（43）

7/1/2022

十月份的时候我我终于通过面试应聘到了SantaFe(圣达菲）一所公立学校数学老师的职位。汤姆在那边找好了房子，$1050/月，两室一厅一厕带浴缸，一个不错的小区。出门就是商业区。

临走的时候，Chris和Erin来送行，Chris 送了我一幅他画的Gallup的风景画。我们约好了寒暑假的时候会再聚一聚。我和汤姆送了他们一对戒指。因为他们很快要结婚了。

Santa Fe（圣达菲）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城市, 是新墨西哥州的首府，圣达菲坐落于圣格雷德基督山脚下。它以其普韦布洛风格的建筑和创意艺术而闻名。它于1610年作为西班牙殖民地成立，其核心是传统的广场。周围有年代久远的街区。弯曲的街道蜿蜒穿过土坯地标，包括现在新墨西哥州历史博物馆所在地的总督宫。它是美国最古老的州首府。它也是海拔最高的州首府，海拔7,199 英尺（2,194 米）。

圣达菲因其众多的艺术画廊和艺术团体而被广泛认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城市之一，并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创意城市的认可。其文化亮点包括圣达菲广场、总督宫、圣达菲嘉年华、众多供应特色新墨西哥美食的餐厅以及新墨西哥音乐表演。在其众多艺术画廊和团体中，包括乔治亚奥基夫博物馆、漫画家查克琼斯的画廊，以及Meow Wolf 等较新的艺术团体。

圣达菲周围地区被数百年前在城市现址上建造村庄的土著居民占领了数千年。 Tewa 居民将其称为 Ogha Po'oge（“白壳水之地”）。 “圣达菲”这个名字在西班牙语中的意思是“神圣的信仰”。

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些有趣的人，也经历了一些有趣的事。这里特有的紫桔色的晚霞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里，这颜色神秘、斑斓。当它逐渐被黑色的夜幕掩盖时，仿佛把人们带进神秘的故事里。

我的新工作是高中部和初中部的数学老师，在高中部是RTI specialist (这个职能以后再解释），在初中部教六、七、八年级的数学。高中部和初中部分在两个不同的校园，距离六、七分钟车程。在高中部我不需要讲课，跟班两节数学课，我自己有一节辅导课，给数学落后的同学辅导。教数学课的是一位来自南斯拉夫的女老师Avalynn大概30出头，高挑骨感的身材，脸色苍白似有病态。

这里的学生要比Gallup那边的学生淘气、难管得多。而且这个学校高中部有不少人抽大麻。

Avalynn讲话声音轻，没有底气。她讲课时底下一片嗡嗡声，对不听讲的学生她一点办法没有，学生们也不太尊重她。听她的课你能够感觉到她的无奈和挣扎，没有良好的师生互动，学生们的学习也没有积极性。Avalynn每周一会带小点心来学校凡是交了作业的奖励一块点心。但是不少学生都不做作业，成绩也很差。即使是交作业了，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是抄袭的。

熟了以后Avalynn私下里跟我说，把今年干完了就再也不当老师了。她丈夫还没找到工作，她一个人的工资要养两个人，所以她连医疗保险都没办，交了房租后剩下的钱也就只够两个人的生活费，要不是为了这点工资她早就辞职了。

我在美国当老师（42）

7/1/2022

加个插曲：美国也有小催本儿

注意到他的那天是个周一，我的桌上没人，边上就是轮盘赌。他是一个长着马脸的白人，瘦高，大概40多岁。他只赌红/黑，每注大概不超过二、三十元。因为都是$1的码，摞起来也是高高的。他的热情很高，也很专注。当Dealer 弹出转珠的那一刻，他马上走向轮盘的一侧，他搓搓手并双手合十放在下颌处，紧盯着转珠。当转珠落到数字的那一刻，如果赢了，他会攒紧拳头在空中有力的一挥并伴随他“耶”的一声，然后笑嘻嘻的跟同桌的人聊天。如果输了他会“哎”的一声，转过身去走开，紧绷的身躯像迅速散了架一样。待他重整旗鼓开始下一局的时候，盯着显示屏统计数据看的眼光又是那样专注。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感染力，上唇一字型，下唇半月形，露出洁白细碎的牙齿。那天他输了，并没有走，在旁边给别人出主意，看别人中了，他也开心的笑，似乎跟他自己中奖没什么区别。

后来我发现了，他不是每次都是来赌，有时候就纯是过来看热闹起哄的。还帮别人跑个腿，买饮料、买烟什么的，别人还会给他小费。我们这个赌场因为缺人，（送酒水的服务员收入不高）不是每天都有来送酒水的服务员，客人需要自己到吧台去拿酒水。所以赌客们也乐于使唤他，而他也屁颠屁颠地拍这些赌客的马屁，蹭些白喝的啤酒和小费。

昨天他就在我的桌边站着，看看这个的牌，看看那个的牌，像场外指导师似的给人出主意。那个赢了钱的小伙给了他20块钱让他去买啤酒，并问同桌谁还喝（意思是他买单），只有一个中年男人说喝，小催本儿拿了钱一溜烟的跑向吧台，一会儿拿回来三瓶啤酒，他把找回的五块钱给那个小伙，小伙摆了摆手让他收起来。他就接着抱着那瓶啤酒边喝边看。

最后散场时，那个赢了钱的越南女人给了他50块钱的码。

这小催本来赌场看热闹还能带现金回去，这是白赚了。

接着讲：给那维的爸爸打电话，她爸爸不以为然，说给detention也不能在今天，那维要回家帮她妈妈带孩子。放学后那维和庄尼一同来到了我的教室。我跟那维说你先回家看孩子，你的detention另约时间。

我问那维，：“你看几个孩子？”

“三个，一个才一个月大，还有两个五岁和七岁。”

“哦，看这么多？都是...”

“七岁的那个和我是一个妈妈”。

那维走后，庄尼告诉了我一些那维的情况。那维的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离婚了，离婚后他的妈妈又结了婚，又有了两个小孩。那维的爸爸离婚后也结了婚，就是与那个“曾经的妈妈”，也有一个小孩，现在离婚了，与这个妈妈刚生了一个小孩…那维的家反正是够复杂的。

利用detention的时间，我和庄尼进行了严肃的谈话，我说你耳朵软的这个毛病如果不克服的话，未来你的很多麻烦会出在这里，如果别人叫你做些违法的事儿怎么办？你必须学会对别人说“不。” 而且你的作弊行为根本帮不到那维，她该学的东西没学到。你也不可能永远帮她作弊，以后她还要考AC T还要进大学怎么办？庄尼似乎听得很认真，但听进去没听进去我不知道。

我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希望他改掉臭毛病。

庄尼今年应该有30岁，或许已经成家、有孩子了。祝福他有个幸福的人生！

我在美国当老师（41）

7/1/2022

庄尼人很聪明，记忆力也好，但就是学习不用心，也不太会独立思考思考，虽然已经在学Algebra2(代数）了，但是基本功不扎实让他学起来很费劲。所以我在辅导他时，经常要把题目分解成小的步骤，从代数1的问题讲起，让他理解了以后再做复杂的问题。

而且我天天表扬他，有一点点小进步我就表扬他。他很受用，慢慢地也开始思考了，并能开始问问题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死记硬背。每次辅导他时，通常可以通过一道题反映出他哪里的基本功不过硬，我就赶紧给他补。

庄尼进步的很快，他自己也很高兴，别的同学问他问题他也能详细解答了，而且他还很臭美的主动帮助别人。

班里几个女生像苍蝇一样踪着他，一会儿跟他要零食，一会跟他要零钱去自动售货机上买饮料或零食。他总是来者不拒，惯得那几个女生越来越没样，整天嗲嗲的。我在同庄尼的妈妈通电话时提到了庄尼的性格缺陷，这会让他以后吃大亏的，因为他不懂得拒绝别人。

那个常常踪着庄尼的叫那维女孩现在天天跟庄尼坐在一起，她的网上学习课程也有了明显的进步。可我也没见这个孩子怎么努力，上课有时候还会拿出镜子来描描眉、抹抹唇膏什么的。

一天课上，我看见那维把她的化妆包拿出来，估计她又要描眉画凤了。我就想过去让她把包收起来，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是办公室打来通知我一个同学的家长在校门口等着他去看牙医。我的眼光刚巧落在了我的电脑屏幕上，那维刚通过了一小节测验。

我用眼光扫了扫那维，她明明还在那化妆呢吗。我挂了电话，告诉那个同学收拾东西离开学校，马上在电脑上查看了庄尼和那维两个人的学习状态，庄尼在20多分钟的上网时间內学习进度没有变化，那维有了较大进展。我心中大概知道结果了。

这时候正好有个同学举起了手，我便起身去帮助他，他正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我在帮助他的同时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庄尼的屏幕，虽然看不太清楚，但那是Algebra1的平台。很明显，庄尼正在做那维的功课。

我快速转动脑筋，想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有了！我拿出一张白纸，在那维的平台上抄了两道她刚刚通过的数学题。

下课铃响之前，我告诉庄尼和那维留下，正好是午饭时间，我说：“抱歉，要耽误你们五分钟。” 我把写有两道题的纸递给那维，“请你把这两道题做一下。”接着把庄尼叫到门外。

在门外我问庄尼：“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 庄尼眼光游移地不知道往哪看，嘴里嘟囔着：“I don’t know.”可当他用眼睛瞄了我一下，看到我失望的表情，又改口说：“我只是帮帮她…”我打断他：“你这是帮她吗？你这是害她，而且也害了你自己。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错在哪儿了。”

我推开门让庄尼进去。果然，那维在纸上什么都没写。我对那维说：“怎么什么都没写？”那维说：“我不会做。”我对他们俩说：“先去吃饭吧，放学后找我。”

两个学生走后，我急忙来到汤姆的教室，向他请教该如何处理，因为汤姆正好是我的顶头上司。他建议我给这两个孩子write up(书面报告），课后30分钟detention , 同时汤姆会取消下场比赛庄尼的Starter（首发队员）资格。

我赶紧用午饭时间给两个家长打电话。庄尼的妈妈非常支持我的工作，说就得处罚一下庄尼，让他长个教训。

给纳维的妈妈打电话就有意思了。电话打过去一个女人接的，我问：“你是那维的妈妈吗？”回答道：“I used to be.(我曾经是。）”我一时愣在哪儿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怎么这妈妈还有“曾经是”的。这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她现在不是那维的妈妈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同她讲了。“好吧我给她爸爸打电话，谢谢。”

我在美国当老师（40）

7/1/2022

在Gallup的这所学校里，对以下这几个学生印象颇深。

那个怀孕的漂亮的小姑娘平时总爱和另两个孩子在一起，小姑娘们愿意一起干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说涂个指甲油、画个眼妆什么的。他们仨其中一位是个男孩子，一个比较明显的gay。他是老墨和印第安土著的混血儿，个头不高，皮肤暗黑，涂着蓝色的眼影、眼梢处涂抹了一点黄色，带着大大的金属耳环，长长的蓝紫色的指甲有着一层白边。行为举止跟女孩们一样，大笑的时候他会像女孩一样用手捂着嘴，跟男生说话会脸红。小伙伴们也把他当女孩看，平时搂肩搭背的也不介意。他的书包样式也很女性化，花花绿绿的，书包里还有个化妆包，里面口红、眉笔…样样不少。明明是个女性嘛，只是装错了躯壳。上帝也会犯错误啊！

印象深刻的另一个学生是Murphy，头一次辅导莫菲数学，解方程式中要算出5×8等于多少，他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得出42，我以为他跟我开玩笑，一个10年级的学生，篮球打得又挺棒的，应该是很聪明吧？可他真连基本的乘法都不会做。美国的不少孩子的数学水平是相当低的，加减乘除都用计算器，不像我们中国孩子口算都很棒。中国孩子小时候背的乘法口诀能使他们受益一辈子。乘法口诀也体现了我们汉语的优势。比如说光是读数，从一数到100，汉语要比比英语快多了。

对Murphy我采取了以下方法，我给他了乘法表格，让他一天背一行，每次他来到教室，我就在门口考他一行，说对了才让进，然后把背出的那一行填进空白的乘法表格。这样一周后他的乘法就进步了很快。Murphy是个很腼腆的孩子，他也在校队打篮球, 他家不富裕，他课余时间在一家洗车行洗车贴补家用。他跟我说他成绩不算好，以后打算参军，从军队出来后有可能再上大学。因为国家对退伍军人的大学费用有补助，这样就不用家里帮忙交学费了。对这样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我当然印象深刻。

庄尼（Johnny)最初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他妈妈的电话。庄尼刚进我这个班，她妈妈就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要安排他的座位同某两个同学在一起。并一再说如果庄尼学习不努力或有任何其他问题一定要向家长汇报，家长是全力支持老师工作的。后来听别的老师说那两个同学抽大麻，这就是庄尼的妈妈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再有，庄尼是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去年曾经因为成绩不好被禁赛过几场重要比赛，今年是他高中的最后一年，他妈妈不想他再因为成绩不好而被禁赛。

在美国孩子们热衷参加课后的体育活动，能进入校队为学校打比赛也是很光荣的事儿，这在大学录取时也是一个增分项。那些专业队的球员，比如说NBA的球员也都是从小在学校打篮球，从学校的初中队、高中队、到大学队，而大学联赛则是NBA球探们必看的比赛，他们会从大学生联赛选拔球员。汤姆推荐的球员去大学队基本上没有被拒绝的，而能拿到汤姆的推荐信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在美国当老师（39）

7/1/2022

刚放暑假，汤姆却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体育部主任通知他，今年不可以聘用Chris作为他的助理教练，这让汤姆非常生气，同体育部主任吵了一架。这个体育部主任是个女的，在一次教练会议上Chris曾对她提出意见，她怀恨在心，所以藉由Chris和裁判员争执一事，取消了Chris的聘任资格。但这对Chris的教师生涯没有任何影响，他还是可以在本校教书，只是不能当教练了。

当时Chris已经回俄克拉何马州他的家乡度暑假去了，汤姆马上给Chris打了个电话。我在边上听着，汤姆说：“如果你干不了我的助理教练，我也不干了，我辞职。”

汤姆说干就干，马上就去应聘其他学校的职务。结果在开学前他拿到了Santa Fe一所学校的体育部主任职位，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教练职位。

尽管校长再三挽留，汤姆说没有Chris他绝对不干。而那个体育部主任就是对于Chris当助理教练的事儿不留余地。

Chris也反复劝说汤姆不要为他的事儿这么冲动，他不当教练也没什么，反正我们还在同一所学校教书。可汤姆去意已绝，而且也开始帮助我在SantaFe申请工作.

2011～2012新的学期开始了，汤姆到了新的学校干体育部主任（副校长），我和Chris还留在Gallup的学校。两地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所以汤姆租了一个月的旅馆，每个周末回家。

新的学期学校突然发了很多宣传册子给老师和同学们，讲的是《婴儿安全港法》。目前，所有50个州都有关于安全港的法律，在年龄限制、可以交出孩子的人以及交出婴儿所需的情况之间有所不同。在大多数情况下，父母可以将新生儿留在安全的地方，而不必透露他们的身份或被问到问题。

根据该法，如果儿童在被放弃前没有受到虐待或忽视，任何人都可以将不超过90 天的婴儿留给医院的工作人员，而不必担心因遗弃或虐待儿童而受到刑事起诉。

根据该法，儿童、青少年和家庭部应被视为对被遗弃的婴儿具有紧急监护权。接受监护后，该部门应努力查明该儿童是否为印地安儿童。如果该部门确定该儿童是印第安人，则应通知该儿童的部落。印地安儿童的领养和安置有特殊的规定。

我班里有个15岁女孩儿，有天从办公室回来，抓起书包哭着就跑了。后来才知道她怀孕了。挺聪明漂亮的女孩，男方也是个学生。

那时期学校发了很多宣传册，指导女生们如果怀孕了不要有思想负担，如果有了孩子可以放在安全岛什么什么的。我不知道这是例行宣传还是由于这个小女孩怀孕引起的。

我在美国当老师（38）

7/1/2022

要说这个Chris真的是一表人才，个子虽高却很匀称，经常外出我写生，肤色也非常健康，说话也是声如洪钟。他的课讲得好，在学生们中也是很有威望。很多女学生们经常也有事没事儿的在他的教室里闲聊。每次教师们开会，年轻的姑娘们总是抢着和他坐在一块儿。

再到周末的时候，我邀请了Chris来家吃饭，顺便也叫上了Erin。没想到两人竟是一起来的。我在厨房做饭，厨房和客厅是一体的，中间只隔个吧台。汤姆他们三个说说笑笑，还聊起了学校的一些事情。



因为Erin已经在学校干了好几年了，她知道好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Chris说：“汤姆你不知道吧，Ty以前是个女人。”

“What?”汤姆吃惊地说。

我也从厨房走过来：“真的吗？”

Chris:“她做了变性手术，现在是他了。”



哇，真的是个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如果没人告诉我我绝对看不出来。

Ty 满脸络腮胡子，平时说话的语气、表情也是很man的，现在想想却有了很多刻意的成分。

Chris说这都是Erin告诉他的，他也觉得这不可思议。



Erin同我们校长关系不错，她还知道汤姆以前工作的学校的校长秘书曾打电话给我们校长让他不要聘用汤姆。大家还记得我以前讲过那个学生家长，就是汤姆以前学校的校长秘书，她到处散布对汤姆不利的流言吗？幸亏汤姆找工作的推荐信里所列出的都是比较有名望的推荐人，汤姆也是比较有名的篮球教练，他的球队取得过全国排名第一，他也是入美国名人堂得教练。



那时他队里所有的球员都上了大学，这对于一个以黑人学生为主和以贫穷的家庭背景为主的学校是令人瞩目的成绩。他还有一名队员去了NBA。当时的里根总统亲自到学校接见汤姆，并在汤姆的办公室里聊了半个小时。

对于很多小城市的学校来说，能聘请到有这样资历的大教练都是很荣幸的事儿。那个可恶的滚刀肉家长就像甩不掉的鼻涕，就因为汤姆没有让她的女儿在场上打关键的比赛，就对汤姆穷追不舍的撕咬，散布流言。哎，这样的恶人怎么配做一个教育工作者。

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也看出了点端倪，Chris一一地向Erin介绍我做的菜，很细心周到。当Erin要上洗手间时，他马上告诉在哪儿，有点东道主的意思。

确实这一年来我们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他在我们家都不用客气了。趁着Erin上厕所的空档，我问Chris：“女朋友了，对吗？” Chris 有些羞涩笑了，说：“刚开始，还没有确认呢。”

那天Chris和汤姆喝的啤酒，我和Erin喝的红酒。那天的红酒不错，菜也很合大家的胃口，Chris让Erin多喝点没事儿，他可以送她回家。

Erin喝了红酒脸色也渐渐地红润起来，看起来比平时漂亮好多。那天很晚了他们才走，Chris搀着Erin离开的。

他们走后我问汤姆：“Chris真的会找一个离过婚的？”

“那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两人相爱就可以了。”

好像我们中国人谈恋爱都是把对方的各种条件衡量了又衡量，然后再决定是否投入感情。而在美国有很多像Chris这样的人，感情在先，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我在美国当老师（37）

7/1/2022

有一场主场篮球赛, 我们学校对同镇上的另一所高中。这是Gallup地区最重要的一场比赛了。我们学校在Gdlup 66路的东边，另一所学校在Galup 66路的西边。两个宿敌一争高下，这场比赛吸引了镇上很多观众。

我们学校已经连续六年败给了对方，我们学校的支持者们都认为今年有望雪耻，因为我们学校今年的成绩很不错。

体育馆内挤满了观众，连走廊上都站满了人，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双方每进一个球，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我方暂时领先。

可那场比赛的裁判好像是特别偏向对方，对方队员明显的犯规，他就是看不见，而我方队员没犯规，却被吹哨，Chris 气得跟裁判争执起来，结果裁判吹教练犯规，接着把Chris赶出了场外。全场嘘声一片。

一向冷静的汤姆也急了，走进场地同裁判争辨，裁判不等汤姆争辩。一声哨响把汤姆也罚出了体育馆。

支持我队的观众们愤怒了，叫喊声、怒骂声一片。

裁判还接着判对方罚球。我当时正坐在裁判席边上记分，在对方罚球的空档，Henry正看向我，我赶紧招手让他过来。为了盖住场外的呼喊声，我对着他大声说：“现在你就是教练，该暂停暂停、该换人换人，平时怎么练的就怎么打。”

那场比赛在我方没有教练的情况下，继续进行。Henry这个队长还真不错，在对方两名队员夹击我方一名队员时，眼看着我方队员球传不出去，他马上向裁判示意暂停，并和队员们商量对策。就这样，打了有二十多分钟，双方始终处于胶着状态，比分差始终在五分之内。这时候，另一个助理教练，Henry 的爸爸来了。他本来病了，知道这里没教练了，硬撑着来的。

那场比赛我方以一分之差输掉了比赛。虽然输掉了比赛，但是媒体和观众们却给了我方球队很高的评价。

2010至2011年赛季汤姆的球队取得了六年来最好的战绩，在教学测评中我和汤姆的成绩也不错，我们都拿到了续约合同。Chris也一样拿到了教师续约合同。学期结束前我们都受到了邀请去一位学校员工家里参加一个party。

来参加party的有大概二十多人，都是教师和学校管理人员，有英文老师Erin, 我的教学辅导老师Ty和他的女朋友。因为和Ty比较熟，我们就坐在了一桌聊天， Erin和Chris也加入了我们。我们边吃边聊。Ty把他的女朋友照顾的无微不至。Chris除了和汤姆及Ty聊天，也挺照顾Erin的。

关于Erin, 我们在学校里经常见面，但不算太熟。听说她离过婚，原因是男方家暴。她跟Chris年龄差不多，俩人也聊得来。她只是长得显老一些，有很深的抬头纹。

Ty的女友长得跟天仙一样美，话不多，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Ty留了鬓角、蓄了胡子，穿着白衬衣和西裤，一副很绅士的样子，只可惜个子矮了些，和他女朋友在一起，还是女朋友高一点。我和Erin也聊了会儿，并邀她有空到我家尝到中餐。

参加party的人基本上都带一、两样自己做的食物过来，因为种族文化的不同，食物也是五花八门。有墨西哥卷饼，意大利面条，各种沙拉...有很多我也分不出来是哪儿的食物。我带了春卷和炒饭。主人家备了酒水。大家边聊天边看电视体育比赛。

虽然我第一次和Erin坐一块儿聊天，我的第六感突然就灵敏起来，总觉得Erin看Chris 的眼神不大对劲，她是不是看上了Chris？